gezi_jun

*是看黑马王子那刊的脑洞产物2333 

*原创人物有！

就觉得如果J遇到和他臭味相投（？）的小屁孩应该会养的很开心吧2333 

*这篇里的J有点软软的，很好欺负～ 

依然感谢阅读！ 

 

 

 

火光四溅，浓烟滚滚。 

 

当Joker大笑着夺过一把枪——从他刚被爆炸物碎片击中脑袋倒地的某个手下那里，冲着身后围追堵截的警察一顿毫无目的的扫射时，Harley Quinn骑着一辆机车从旁边的高架桥上冲下来，冲他身后的警察丢去一枚烟雾弹，高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Hey Pudding！快来这里！” 

 

Joker握着射空弹匣的冲锋枪枪身，用枪托猛击身侧试图制服他的警官，直打得那个可怜家伙脑壳裂开流出脑浆和血的混合物才停手。 

 

“Harley，甜心，你真及时。” 

 

Joker随手扔掉那把带血的黏糊糊的枪，跨坐在机车后座上，接过Harley递给他的散弹枪，“蝙蝠今晚又迟到了，真无趣。” 

 

“呃……如果我们骑车绕着公路兜几圈，或许他会来？”Harley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地讪笑着扭头问正在拍掉自己身上灰尘的Joker。 

 

“嗯，听起来不坏。”Joker似乎认真地考虑了这个荒唐的选项，皱着眉头哼了一声。 

 

“你好？”一个清澈但缺乏感情的声音唐突地在他们旁边响起。Joker受到惊吓似的夸张地抖了一下，然后他搭着Harley的肩膀把自己藏在她身后，探出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打量面前的客人。 

 

一个小男孩。 

 

准确的说，一个浑身沾满血和尘土的面无表情的小男孩，看起来大概十岁左右。那双大大的浅棕色眼睛清晰地倒映出harley和Joker诧异和像吃了什么古怪东西似的表情，他们这样对视了好一会儿。 

 

“呃……听着，黄毛小子，你走错地方了。” 

 

Joker皱起了眉，刻意捏着嗓子模仿那些中年女人说话，他举起手中的枪，用冰冷的枪口戳了戳小男孩光洁柔软的脸蛋。 

 

“事实上，”小男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眼睛仍然紧紧地盯着Joker，“我父母刚才死了。” 

 

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正在燃烧的某个建筑，Joker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似乎是一栋破破烂烂的公寓。 

 

“噢我的老天，我真为此感到遗憾。”Joker夸张地伸开双臂，把小男孩按在胸前狠狠地揉了两下那头蓬乱的金发，“这全都怪我！” 

 

“我不在乎，你带我一起走，好吗？” 

 

小男孩被他闷得喘不过气，只能用模糊不清的声音请求他。这下Joker可算是被逗笑了，他用力推开小男孩，看着他跌坐到地上，然后再次用枪口对准了他的眉心。 

 

“你看来也病得不轻啊小伙子。” 

 

小男孩仍然是面无表情的，即使那黑洞洞的随时可能打响的枪口抵在他的额头上，他的浅棕色的眼睛仍然是冷静甚至是淡漠的。 

 

“嗯，”他过了一会儿才出声，从口袋里摸索半天，“这个是你掉的吗？” 

 

他拎着一颗手榴弹。 

 

小拇指还轻轻搭在那根拉环上。 

 

Harley看起来吃了一惊，而Joker的表情渐渐从惊讶转变为狂喜，他哈哈大笑着向小男孩张开双臂，就像发现了什么新玩具似的高叫出声。 

 

“天啊，我喜欢他！” 

 

“呃…Pudding？我们要带他走吗？” 

 

Harley的笑脸皱在一起，就好像她刚刚吃了只死老鼠。她知道Joker才不会负责这小孩的吃喝，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找了个大麻烦给她。天呐，杀人小丑和十岁小男孩，他们要扮演血腥过家家吗？ 

 

“当然，当然，”Joker笑得像中了十亿彩票，他牵起小男孩的手，轻轻一拉把他拽进机车的侧座，然后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模仿电影里严厉的老师那样粗着嗓子对小男孩说话，“现在我要没收你的危险爆炸玩具！” 

 

“不行，我要留着这个。”男孩挑起一边眉毛，说得一本正经，“以防止你给我吃奶酪通心粉还不让我挑食。” 

 

Joker笑得大声极了，他用力拍了拍男孩窄小但不算瘦弱的肩膀，几乎要把眼泪笑出来。“Harley，你真该向他学学怎么说话！” 

 

Harley苦笑着发动机车，把一片火光狼藉和横七竖八的警察尸体抛在身后。现在Joker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这个鬼知道哪来的小屁孩身上了，这让他甚至短暂地忘记了蝙蝠。真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更糟的。 

 

* 

 

蝙蝠侠的确姗姗来迟了。当他从Joker制造的另一处爆炸中救下居民楼中来不及逃跑的可怜市民时，已经来不及阻止这一处了。 

 

他来了，面对着几乎被炸成废墟的旧住宅楼，还有地上几具面目难辨的警察尸体，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或许就不该寄希望于哥谭民警。他有点消极地想着，伸出爪钩荡到了正站在消防车顶指挥救火的Gordon旁边。 

 

“他已经跑了，该死的。”Gordon冲着对讲机吼了几句，才回过头来对蝙蝠侠不无遗憾地叹息道。“他往常都会等到你来，你明白的。” 

 

蝙蝠侠默认了这一点，的确这很不像Joker的作风，他总是以引出蝙蝠为目的作案，也通常会等到他出现，在他口中所谓的和蝙蝠玩耍一阵。虽然最终总是以他被蝙蝠侠痛殴然后送回阿卡姆收尾。 

 

Gordon的对讲机又响了。他凑到耳边从一片嘈杂中依稀辨认出对面说的话，然后陷入震惊中。 

 

“重复。”Gordon抬眼掠过蝙蝠侠的脸，“你说Joker带走了一个孩子？” 

 

蝙蝠侠瞬间握紧了拳头。他呼吸急促起来，仔细听着Gordon和警员的对话。一个孩子。他想，感觉有个不断胀大的气泡卡住了他的喉咙，往里面灌注焦虑和愤怒。他清楚Joker对待他绑架的人手段有多么残忍，他不希望再有人经历那种地狱。 

 

“一个叫Kate•Williams的男孩，十岁，和他养父母住在公寓。”Gordon严肃地凝视着蝙蝠侠的眼睛。“我们现在不清楚Joker为什么带他走，不可能是出于勒索的目的，因为他的养父母已经死在爆炸里了。而且他没有别的已知的亲戚。” 

 

Gordon顿了一下，语气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答应我，你会把他带回来，完好无损的。” 

 

蝙蝠侠沉默着，他感觉那个气泡爆炸了，让他的胸腔阵痛。他感觉愤怒要冲破血液，他只想亲手抓住那个丑角，揍到他站不起来，然后像块破抹布似的被丢回阿卡姆。 

 

“一定。” 

 

黑暗骑士消失在了哥谭的夜色中。 

 

* 

 

“欢迎光临寒舍，小王子。”Joker优雅地鞠了一躬，做出欢迎的手势。然后他突然拍了拍脑门，跑过去亲昵地揽住小男孩的肩膀，“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呢？” 

 

“我叫kate…” 

“噢噢，Carnival！你一定叫这个吧！对不？充满欢乐的名字！” 

男孩冲Joker眨了眨眼，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随便你怎么叫。” 

 

“好了好了，先生们，晚餐时间。”Harley端着有些热过头的披萨出现了，Kate，不，现在应该被称作Carnival，正四处转悠着打量这个四面没有一扇窗的密不透风的小房间。他的目光冷静又仔细地滑过每一寸空间，挂着蜘蛛网的天花板，落满灰尘的吊灯，沾着可疑深褐色痕迹的脱落墙皮的白墙，还有地上四散的一箱箱子弹，和被黑布罩住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Joker脱下了他的深紫色风衣和皮革手套，把衬衫袖子挽到臂弯处。Carnival悄悄地观察他，心里下了结论，起码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看起来没那么疯。 

 

“小孩子应该多吃饭，这样你们才能长高高。”Joker嘻嘻笑着把一块看上去很油腻的披萨饼丢给Carnival，像喂狗那样。然而Carnival稳稳地接住了，同时灵活地躲开了一块掉下来的罗勒。“谢谢。”他迟疑了一下说道，收获了Joker一个赞许的哼笑。“现在的孩子都能像你一样礼貌就好了。” 

 

“嘿，我有给你讲过吗，关于我怎么杀掉那些不听话又粗鲁的小孩。”Joker细致地把披萨上每一块青椒挑下去，漫不经心地冲Carnival说道。可没有等到Carnival的回复，他又自顾自地往下说，“哈哈哈，别紧张，我不怎么喜欢杀小孩。”他皱起眉头，咬了一小口披萨，“除非他们真的太吵了。” 

 

“我没有紧张。”Carnival吃完了他的披萨，眼睛都不眨地盯着Joker。 

 

“唔…”Joker斜着眼睛看向他，嘴边的笑难以掩藏，“你很特别，知道吗。你让我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如果我的回忆没有出错的话？” 

 

Carnival以为他会继续往下说，可他等了很久得到的却是沉默，难得的，漫长的沉默。Joker似乎对于这个话题丧失了兴趣，他专注在吃东西上。大概过了十分钟他才恍然大悟似的走过去拍了拍Carnival的脑袋，在他柔软的金发上留下几道油印。 

 

“大蝙蝠一定会来找你的，小王子。”他又笑了起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残渣。“真好，我又多了一件可以期待的乐子。” 

 

Carnival试图找到一块可以让他擦手的纸巾之类的东西，可是他除了那些盖着箱子的黑布什么都没有发现。于是他走过去，抓住那块黑布。 

 

他甚至没有用力，黑布滑落下来，露出了藏在下面的东西。是一箱箱码放整齐的炸药，还有一些看起来可疑的黑色塑料小瓶，它们被红色的纸封住了口，上面连着引线。这让Carnival回想起新闻，Joker总是喜欢用毒气杀人，他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些小瓶子，它们看起来被填充得鼓鼓囊囊。 

 

“啧啧，现在的孩子都会自己找玩具了哈？”Joker又出现在他身后，轻轻扶着他肩膀的手没有一丝正常人体温的温暖。Carnival回头对上他笑盈盈的绿眼睛，平静地说，“我只是想擦手……” 

 

“不不不，我要奖励你。给你更好玩的！”Joker开心地拉着Carnival的手，带着他转圈圈。Carnival跌跌撞撞地跟上他轻快的步伐，从小屋子的一角走到了紧闭的卧室门前。Joker踹开门，灰尘从门上落下来，惹得Carnival打了个喷嚏。 

 

哇哦。 

 

他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小小地惊叹一声，出现在房间里的是形形色色的枪支，还有各种魔术道具。Joker看上去很兴奋，他走到角落里拿起一只戴着尖角帽的猴子玩偶，把它伸到Carnival眼前。 

 

“你想要这个吗？还是——” 

 

Joker的另一只手举起一把老式左轮，把它对着自己的下巴，口中模仿砰的声音，滑稽地翻了个白眼。 

 

“你想要这个？” 

 

Carnival依然是无所谓地耸耸肩，他审视了一会儿整个房间，扭头轻声问Joker：“我可以自己选吗？” 

 

“哦，当然了，小王子。”Joker笑得像个带自己孩子去逛百货商店的温柔父亲。Carnival迟疑了一会，然后他拿了那把老式左轮，和一个防毒面具。 

 

“明智的决定。”Joker称赞道，他伸出双臂抱了抱Carnival，没有电击，也没有毒气。只是个拥抱。Carnival闻到他身上火药和烤披萨的混合气味。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Joker微笑着离开了，Carnival跟着他，可是一出房间Joker就径直去了那间最大的屋子，Carnival猜Harley也在那。于是他自己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找了个不算太脏的角落坐下，靠着墙，把玩那把老式左轮。 

 

他试着拨动左轮的装弹仓，把枪摆拨到一边，往里面放了几颗Joker给他的子弹。然后合上，把枪身卡件向前推，听到它清晰的咔哒声。他举起那把左轮有点不稳，颤抖的枪口随着他的动作指向墙上的挂钟，然后又甩向另一侧。 

 

Carnival的思绪飘回了他曾经的“家”。 

 

他自有记忆起就在一家又小又脏的孤儿院里生活。这家孤儿院只是哥谭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栋小破房子，可是里面生活的孩子有二十几个，他们每天挤成一团睡觉，吃饭就得靠自己，大一点的孩子会组团跑到大街小巷里抢劫一些好欺负的老人或者残疾人，而小孩子就只能挨家挨户去乞讨了。当然通常情况下他们要不到什么。 

 

孤儿院的负责人是个满目疲惫的黑女人，她总是在吸烟，地板上全是她的烟灰。她从来不负责他们的生活，只有在政府派人象征性的检查他们孤儿院时，她才会挂上微笑，摸摸他们的头，给检查员递去一根烟。 

 

她只是在利用这家“孤儿院”，利用这些比她还可怜的小孩，去拿那些微薄的补助金，来买更多的烟。 

 

Carnival的眼神越来越冷，他把枪口对准面前的虚无。 

 

之后他被一对年轻夫妇领养，一开始的生活还不错，他被带回家里，像个小奴隶似的替他们干活。这种情况在贫民区不算少见，一些请不起佣人的家庭会领养一些小孩，让他们当免费的劳动力，只需要几个面包就能打发。 

 

可是后来这对夫妇出了些问题，男主人丢了工作，于是他每天喝得烂醉回来，用他那双有力的粗笨的大手按着Carnival的头往桌子上磕，而女主人则天天和他吵架，有时他们会扭打在一起，每当这时Carnival就会跑到卫生间，把自己关起来，盯着厕所里孤零零的灯泡唱歌。 

 

所以当他的“父母”在爆炸中死掉的时候，他只是看着他们的身体一点点被火光吞噬，就像看一部电影或者别的什么与他无关的事情。他没死，这也不是多值得庆幸的事，但是他不想再回到那个孤儿院，继续他操蛋的生活，直到他被下一个随便什么人领回去。 

 

他上了两个疯子的车，这也不算坏事。 

 

* 

 

蝙蝠侠穿梭在哥谭如墓碑般林立的高楼之间，夜晚更加浓重的工业废气混合如梦似幻的霓虹灯光，如同叹息般拂过他的斗篷。 

 

他知道Joker的许多据点，当然这些地方他经常更换，可是毕竟他就藏在这座城市里，蝙蝠总能找到他的。 

 

让他感到欣慰的是Gordon传讯告诉他，他们从炸成废墟的现场附近找到了Joker还没断气的某个手下，或许能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来。 

 

蝙蝠侠轻轻哼笑了一下，这或许也是为什么Joker对待他的手下就像使用一次性用品，这些被他征集来的可怜家伙基本上都是怀着单纯而幼稚的恶毒，一时冲动促使他们踏入了这片不该他们涉足的黑暗。所以Joker的手下没有几个忠心耿耿的，他们都是很好的背叛者——这倒是为他们的警察带来了方便。 

 

蝙蝠又来到了一个Joker曾经的藏身处，幸运的是，他看到了一丝灯光从那扇油腻的窗户玻璃上映出来。于是他没有一丝犹豫，借助爪钩的反作用力荡过去，双脚一起用力破窗而入，碎玻璃渣伴随几声尖叫四溅。 

 

蝙蝠侠迅速环顾四周，发现了三个男人惊慌地从桌旁站起，其中一个正试图向他开枪。 

 

蝙蝠侠轻巧地上前突刺，踢起那张桌子让木板砸到想开枪的那个身上，然后抓住另外一个从背后偷袭的人的双手，一个过肩摔把他丢到地上。他紧接着用两拳解决了摇摇晃晃站起来的一个胖子，让他彻底地昏过去。他留了一个清醒的，以确保能问出点什么。 

 

“Joker在哪？” 

 

蝙蝠侠揪着一个吓坏了的男人的衣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我、我不知道…！他从来不告诉我们…” 

 

这时蝙蝠的通讯器响了。他腾出一只手接通，Gordon略带急促的声音夹杂着几丝电流声传过来，“我们问到Joker的下落了。” 

 

蝙蝠侠仔细地听完，随手给Gordon发过去定位，让他的人处理这几个倒霉蛋。然后他冲着浓重的夜幕深深吸一口气，带着沉默中压抑的怒气，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他最好别伤害那个孩子。 

 

他想到自己一会儿会痛殴Joker，总觉得胸口处就像塞进去一团棉花。他从来不会觉得这能为他带来轻松的感觉，即使Joker每一次都在挑战他的底线。而他对于Joker的愤怒的情绪，不完全是来源于他的。或许有一部分，是来自他的内心矛盾。 

 

他不想对他使用暴力。 

 

* 

 

“Pudding，有可能今晚蝙蝠侠不会来了呢？” 

 

Harley趴在床头，拉高了音调努力想吸引Joker的注意，然而他只顾着摆弄他的小玩意——炸药或者毒气弹，或许还有一些用来和蝙蝠开玩笑的魔术道具。 

 

“别瞎忙活啦，”Harley悄悄地摸过去，大着胆子从背后环住Joker的腰，趴在他耳边吹气，试图挑起他一丝兴趣。可下一秒Joker就烦躁地把她推到一边，紧接着一根枪管抵在了Harley的下巴上。 

 

“闭嘴，或者，去死。”Joker没好气地转过身继续他的工作，心里埋怨动作慢吞吞的蝙蝠，这让他心烦意乱，他不允许自己的生活里最有趣的部分缺席，哪怕只有一天。 

 

但是生活没有让他失望太久。门外传来的疑似门被强行破开的巨响就像一声Joker期待已久的问候，让他几乎兴奋地跳起来，可是他忍住了，然后冲Harley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在等待机会。 

 

蝙蝠侠从墙的另一侧进来时，首先看到的是一个从熟睡中惊醒的金发男孩。他立刻意识到那就是他找的人，谢天谢地他看起来毫发无损。于是蝙蝠顾不上Joker，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男孩的手，态度有些强硬。 

 

“你安全了，现在和我走。” 

 

然而男孩挣扎起来，以惊人的力道向另一侧后退，这让蝙蝠侠吃了一惊，紧接着感到困惑。他以为男孩是受到了太多惊吓，于是试着让语气温柔下来，耐心地劝说他，“我不会伤害你的，不用担心。” 

 

“我不会和你走的。”男孩过分冷淡的声音让蝙蝠侠更加迷惑了，他对上男孩坚定的目光，那双浅棕色的眼睛睁大了，无辜地看着他。“我在这里很好。” 

 

他说什么？ 

 

可Joker没有给蝙蝠侠继续迷惑的机会，伴随着一声大笑，两颗毒气弹从里屋被丢了出来，顷刻间狭小的空间充满了致命毒气。蝙蝠侠下意识地用手肘遮住口鼻，取出他的防毒面罩，几乎是瞬间，他心里警铃大作，那个男孩，他—— 

 

他已经戴上了防毒面具。 

 

Carnival不紧不慢地后退几步，在一片毒气中冲蝙蝠侠微笑。然后他缓慢地举起那把左轮，尽管以他的力量还有点拿不稳，但仍然准确地瞄准了蝙蝠侠的左胸腔。 

 

“我不会和你走的，蝙蝠侠。” 

 

蝙蝠侠陷入了混乱，眼前的情况超出了他的预期，这种局面是他第一次遇到——那个男孩被洗脑了吗？不太可能，因为他的眼神看起来很清澈，那不可能是被催眠者或者被蛊惑的目光。没错，那个男孩，条理清晰，又冷静得不像十岁孩子，可这究竟是为什么—— 

 

两张边缘锐化的扑克牌飞了过来，蝙蝠侠侧身躲过，Joker的大笑让他重新恢复了冷静。是的，那个疯子还在这里，他必须确保这个男孩的安全，无论他看起来多么奇怪。 

 

于是蝙蝠侠扑向那个跳着舞的瘦削身影，和他扭打在一起。Joker从怀里掏出炸药，然后它们被蝙蝠侠用爪钩弹射向窗外，在空中爆炸了。小丑踢人非常疼，那双瘦长的腿有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但是蝙蝠侠还是轻易地抓住了他的手肘，把它们扭向身体的另一侧，在Joker的尖叫中按着他的脸撞到地上，让他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血从他的眼眶下面迸溅出来，弄湿了地面。 

 

就在蝙蝠侠马上为他扣上手铐的那一刻，枪声突兀地打破了空气，就像一声惊雷在狭小的空间里爆开，让蝙蝠侠和Joker都动作一顿。 

 

然而没有疼痛，没有流血。 

 

蝙蝠侠回过头，看见Carnival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颤抖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背。可是从那个还在丝丝冒烟的枪口里探出来的，是一杆恶作剧似的小旗子，上面还写了“bang bang”。 

 

趁他晃神，Joker从蝙蝠侠身下挣脱出来，闪身到Carnival旁边，他血痕累累的手臂勾住男孩的脖子，用一把弹簧刀抵住他的动脉，冲蝙蝠侠笑得一脸灿烂。 

 

“嘿Batsy，给你一个小建议，别跟过来。” 

 

蝙蝠侠冷着脸，看着Joker带着男孩从被破坏的那扇门一点点后退，然后迅速地隐匿在黑暗中。他的思绪因为那个男孩而有点混乱，可令人欣慰的是，他刚刚在Joker身上装了追踪器。如果他暂时还没有发现的话，总有机会的。 

 

“Pudding！该我出场了是不！虽然还没有等到你的指示！” 

 

Harley猛地推开门，手里还举着两把枪。她得意洋洋的表情还没有维持三秒，就在蝙蝠侠的注视中渐渐化为了震惊。 

 

“等等…我的Pudding呢？” 

 

“结束了，Harley。” 

 

蝙蝠侠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打掉了她手里的枪，把她重重摁倒在地上的同时为她扣上了手铐。Harley愤怒地大叫，蹬着腿气急败坏地骂着蝙蝠，然而蝙蝠侠此刻无暇顾及她，只是一心想着那个奇怪的男孩，以及…Joker。 

 

——他没有伤害那个孩子。 

 

蝙蝠侠不知道自己心里出现的类似宽慰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他几乎要对自己冷笑了，他对于Joker总是有种无可救药的期待，他总希望着这个疯子身上出现一丝一毫的转变，即使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奢望他能改变，而这种期待背后是什么呢？ 

 

——但是起码他现在掌握他们的行踪了。尽管是暂时的。 

 

* 

 

Joker带着Carnival逃到一条堆满垃圾的小巷，一只狗在他们背后狂吠。Carnival丢掉了那个防毒面罩，在他恢复顺畅的呼吸之前，Joker手中的刀又压上了他的脸颊。 

 

“我给了你五发子弹。”Joker慢慢地说，幽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像猫一样捉摸不透，“剩下的那发是假弹。” 

 

他压低了声音，隐隐有怒火在翻涌。 

“你想杀了他。” 

 

“嗯，我也没想到，”Carnival眨了眨眼，呼吸平稳，“如果是真弹，那他现在就……” 

 

“谁让你擅自开枪了？”Joker咆哮起来，刀子应声往前压，锋利的边缘割伤了Carnival的脸颊，有湿热的血流下来，滑进他的嘴角。咸涩的。 

 

Carnival不解地看着他，直到Joker喃喃低语，“在我开枪之前，谁也不能打蝙蝠。”他的表情几乎是悲伤的，看起来像个被夺去喜爱的玩具的小孩。Carnival长久地凝视着他，看着他颤抖的绿发在黑暗中朦胧的轮廓，血不再流了。 

 

“抱歉。”Carnival最终说道，这让Joker压着他的力道变小了。可他们仍然是贴近的姿势，于是Carnival迟疑着伸出手，轻轻地攀上了Joker的肩膀。 

 

他可真瘦。Carnival心想，他短短的手臂几乎都能环住他。Joker抖了一下，把脸在Carnival身上埋的深了一些，他们保持这个姿势安静了一会儿，直到Carnival脸上的血都结了痂。 

 

“为什么蝙蝠总是冷冰冰，硬邦邦的？” 

 

Joker的声音闷闷的，震得Carnival胸口发热。 

 

“就算我想方设法找他玩，他总是不愿意多陪陪我。每一次都是，除了把我关进阿卡姆，没有别的。哪怕一句话。” 

 

Carnival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了解Joker和蝙蝠侠之间复杂的敌对关系，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聆听。倾听这个疯子难得的自白。而且他在理解某些情感上…有些缺陷，这使得他只能凭借记忆中模糊不清的遥远的片段，就像很多年前某人对他做过的那样，轻轻地拍着Joker的背。 

 

哥谭的夜晚喧闹不停，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杀人小丑和无家可归的小男孩。 

 

除了蝙蝠。 

他抬手，看着追踪器上那个不断远离这里闪烁的小点，眯起眼睛。 

 

 

Harley日常被卖（1/1） 

Carnival表示他心累呀当个好孩子太难了。